陆予晗摇头,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彻底的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看清。
这个把从前的所有过错都推给旁人的男人,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不仅自私自利,还连承认自己错误的勇气都没有。
多么可笑,过去他竟还相信陆枫然是真的爱他这个儿子,对陆一寒也只是放不下过去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阿一曾经有多爱你,你想过吗?你知不知道,那些在你过于忙碌饮食不定时管家送去的养胃粥食,在你焦虑难眠时送去的安神茶,天冷时的及时添衣,所有贴心的安排,大多都是阿一以我的名义安排。他知道你不喜欢他,见到他就不高兴,所以连照顾你都要打着我的名号。”陆予晗难过地说出陆枫然从来都不知道的事实,胸臆间满涨的酸涩与愧痛,沉重得几乎叫他就此湿了眼眶,“你对他那么残忍,可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敬你爱你。你自己回想一下,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难道就真的连一丝后悔和愧疚都没有吗?”
陆枫然蜡黄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失神,可随即他便恢复那癫狂的模样,双目透出狠绝地咬牙道:“我从未要求他为我做那些,他自己心甘情愿,我又为何要后悔愧疚?”
陆予晗痛心不已的目光在陆枫然陌生的容貌上反复流连,他终于意识到,陆枫然根本是一个可悲到连被可怜都不配得到的男人。
这个男人,无论在牢里多久,都不会醒悟,更不会反省自己的罪行。
因为直到此刻,他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对被自己伤害的人而感到抱歉。
坐牢对于毫无悔意的男人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陆予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在过去那些岁月里接受了陆枫然的安排,默认了陆一寒的所有牺牲。
今天在来探监以前,他本还对陆枫然抱有一丝希望,认为自己也许能听到陆枫然的悔过。
只可惜如今看来,这样的希望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
“陆枫然,不是阿一不配做你的儿子,而是你不配做他的父亲。”对于陆枫然,陆予晗失望至极后连对他感到痛心疾首都觉得是一种浪费。
陆枫然蓦地瞪大双眼想要反驳,然而陆予晗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