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敲了两下光屏后便抬头注意到了已经睁开眼的盖文,几乎是只有那么一两秒,她脸上呈现出一种惊讶、紧张、欣喜交织的复杂情绪,随即眉头紧皱,迅速恢复镇静,立刻拨打医生的电话。打完后便起身站到了床尾,垂眸不语。
——阿提亚,快看,人家比你稳重多了。话也比你少得多。
盖文在心里打着嘀咕,看样子对方也不想和他说话,可能是某个什么工作人员吧,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到,一进来就打断了盖文的思绪,几项常规数据检查后,护士们便协助医生让他轻微侧身,盖文以为伤口在左肩,结果医生掀开他的病号服查看的却是位于腰侧的伤口,病号服太宽大,领口掉下来后,盖文瞄见自己的左肩——那里并非是一个理应用绷带包扎的新鲜伤口,而是一片狰狞的疤。
医生确定伤口无碍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古莱伊斯先生,你的外伤主要集中在腹部、腰部,肋骨、锁骨多处骨折,还有头部撞击造成的脑震荡和出血。我们已经帮你清理掉了伤口里大部分破碎的弹片和头部的淤血。刚刚查看了腰侧的伤口,恢复的很不错,按照这个趋势不出意外,三周内出院应该没有问题。现在主要问题在于当时脑内的淤血清理不及时,压迫到神经,可能影响了一部分脑机能,尽管手术已经成功了,但我们不敢保证所有机能能恢复如初,一会我让那位护士小姐给你做脑机能的测试,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可能会有点辛苦,请尽力配合一下。”
医生一骨碌马不停蹄地说了一长串话,盖文听得磕磕碰碰,只听到了几句,他不搭关地想当医生也是蛮伤嗓子的。
说罢他身后那位护士小姐便转身去准备测试器械,盖文顺着她的动线看,看见那个beta女性紧张的神色——她双眉绞得更紧,甚至额上都冒出了汗珠。等待医生和剩下的护士交代完工作后,医生对她点头示意,她便快步跟着医生一起走出病房。
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能和医生沟通我的病情?
共和国法律规定,原则上在面对可独立负民事责任的病人时,除了病人本人及其直系亲属、配偶,其他人无权得知他们的病情细节。一个被盖文认定为是陌生人的人,肆无忌惮地与盖文的医生沟通着属于他的个人隐私,许多细节甚至连盖文也不知道,这诡异得吓人。
没等他进一步细想,护士小姐便准备好了器械,疑问只能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