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的时候,乾和之正蹲在马路中央,像一朵风中颤抖的蘑菇。
人不知道去哪里滚过了,脏得像只泥猴。都这样了还执着地打着伞。
看起来不能更可怜了。
傅闻声也不太好。他脸色不正常地苍白,在夜里几乎有点反光。身上湿透了,不知道是淋的雨多还是出的汗多。
傅闻声找到了人,扯了把领口,这才松了口气,喘了一会儿,最后吐出一句,“你就不能少给我找点麻烦么。”
乾和之不占理,被说了也不敢还嘴,只可怜巴巴地仰头看傅闻声,小声说「对不起」。
傅闻声看了他一会儿,又从乾和之的可怜相里看出点好笑来,也真无奈地笑了一声,“摔跤了?脏成这样。还能走么?”他伸手拉乾和之。
“可……啊啊——”乾和之站到一半就叫了起来,一脸惊恐地说,“我的腿……”
傅闻声被他叫得紧张,“腿怎么了?”
“腿……麻了……”乾和之小声。
乾和之很麻烦,一会儿说腿麻,一会儿说膝盖痛。
傅闻声烦了,干脆把人背了起来。
乾和之又打起他的伞。
傅闻声偏头看了乾和之一眼,没说话。他身上很热,刚在山上跑了一圈,温度还没有降下来,整个人向外散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