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闻声在一天半夜,被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了,这种被生硬地从睡眠状态中扯出来的感觉很糟,但傅闻声还算平静。
他穿上鞋,看了眼留了一道缝隙的房门,平静地走到客卧,看到跌坐在地上的乾和之和翻了车的轮椅,轮椅的轮子还在半空无助地转动。
傅闻声从地上把人抱起来,“上厕所吗?”
乾和之的头靠在傅闻声的脸侧,呼吸轻轻地扑洒,整个人有一股柔软的牛奶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身兼营养师的护工灌出来的。
乾和之听到傅闻声的问题后,小幅度地点点头,小声地对着傅闻声的耳朵吹气,“对不起先生……”语气听起来十分自责,“吵醒您了。”
傅闻声没有答话,他抱着人进了卫生间,然后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看起来不太清明,不知道是不是半夜被吵醒的缘故。
他让乾和之勾住自己的脖颈,把人侧了侧,让乾和之的后背贴着自己的前胸,再一鼓作气拉开乾和之的裤腰,微微倾了上身,以一种给小孩把尿的姿势,让乾和之对着马桶,“快点儿。”
乾和之在惊惧中解决了个人问题,回房间的过程中一直把头埋在傅闻声的肩膀里,到了床上就往被子里钻,企图逃避现实,还不忘瓮声瓮气地说“谢谢。”
傅闻声回到主卧后,在卫生间洗了两遍手,余光扫过镜面,看到皱起来的衣领,也懒得管,擦了擦手上的水,继续去睡觉了。
傅闻声的车在他开到蔷薇小区去的那天刮了两道印子,被送去了4S店。
傅闻声下午回家的时候,还给乾和之带了几套特制病号服。
衣袖和裤管都是敞开的,两侧有魔术贴,把两大块布料往身上一挂一粘,就可以了,是手脚不方便的病患居家生活必备良衣。
乾和之拿到的时候还面露疑惑,等穿过一次感受过便利后,也眯着眼睛笑起来,说谢谢傅闻声,还说这个衣服好穿。
乾和之的额头淤青,肿了个大包,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外星人。
他的眼皮也有点红肿,本来是一双葡萄大眼,现在像一对金鱼眼,笑起来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