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不耐烦地骂了句脏话,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松开了对乾和之的桎梏,退到旁边,一副要去接电话的架势。
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看乾和之,眼神有些可怖,浑浊的底色里漫进了些红,“今天是最后一次放过你,我已经没耐心了。”
乾和之周一上的是早班,一整个上午都空闲得很,他闲来无事数了数,总共有十三只麻雀来过门口蹦蹦跳跳。
也说不准,可能是同一只麻雀来过十三回。
到了中午,店长替他站半小时。乾和之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店长还在休息室里没出来,乾和之欲言又止了会儿,还是离开去吃他的午饭了。
下午,艳艳比平时到得早,来的时候脸拉得长长的,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到了之后没几分钟,她男朋友也跟了来,两个人在角落里头靠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乾和之眼观鼻鼻观心。
傍晚时分,乾和之打卡下班。他坐上公交,一直走到最后排,塑料椅的薄膜被风吹得到处乱飘,张牙舞爪。乾和之坐到靠窗的里座,看着街边的风景发呆。
水果店,五金店,奶茶铺。
有老人在店门外,坐着小板凳聊天。也许是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这一片的老人,舒张的表情和动作中,是对环境一尘不变的信任与放松。
长着黄斑的白猫趴在水泥地砖上睡觉,一只猫拉得长长的,像等待送进烤箱的面包坯,面包坯闭着眼睛,放松惬意得不像一只野猫。
一切都是那么和平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