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打电话过来不说话,嫌话费多啊?”
漫长的沉默中,陆望臣终于不耐烦起来。
“新,新年好!”许澄握着电话听筒,尽量把声音放得平稳。
“哦,就说这个?我还以为你这么久不来我家是想跟我绝交。”
陆望臣就这么轻飘飘地,把许澄有意藏起来的小心思,用这样的反话揭露出来了。
“没有没有!”许澄还是上当了,浑身又重新热起来,“我年后就去!”
“是怕我去接你麻烦?”陆望臣轻哂,“早知道你这人这么不能讨好,我就不该多那嘴,我没空接你,以后你自己过来。”
许澄的心摇摇晃晃最后还是坠在一片温柔乡中,捏着听筒的手心几乎要渗出汗来,他说:“好,我自己去,谢谢小陆哥哥。”
“谢我做什么?”陆望臣冷笑一声。
也许连陆望臣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虽然总说一些没温度冷冰冰的话,但他最知道什么时候收起锋芒,什么时候给人台阶。
挂断电话后,许妈端着个空盘子从对门过来,大老远就冲他喊:“你怎么起来了?”
许澄还没从澎湃的情绪中缓和过来,站在座机旁,出了一身热汗。
许妈走到他面前,把手心贴上他的额头,欸了一声后说:“烧这么快退了。”
许澄撒开脚丫往天台跑,跨过一节节台阶,每层住户家门大敞开,家家户户的电视机里传出陈红唱的《常回家看看》。七楼天台上围聚了一群在天台放烟火玩窜天猴的大人小孩,微弱的月光和地面的火花交相辉映,许澄绕开人群走到天台栏杆边沿,朝远处一座隐在夜色中的山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