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佑又摸了摸小孩的额头,碰到的时候,小孩明显缩了一下脖子。他顿了顿,解释:“我在试你额头的温度。”
在条件简陋的当下,只有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才能试出来。
小孩听懂了他的解释,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是控制不了的,下一次宁承佑再贴上去,他还是本能地别了一下头,反应过来以后又自己默默挪回来,望着宁承佑不说话。
他这副样子,不像是自然反应,反而像是身体受过创伤之后形成的条件反射,本能地拒绝旁人的触碰。
联想到遇到他时的情形,他会这样,其实也不难理解。
宁承佑心里一阵钝痛,做了个深呼吸,放缓了动作,摆出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小孩神情没什么变化,沉默着接受检查。
额温依然不低,宁承佑皱了皱眉,跑去倒了杯水,等放凉一点,让小孩喝了药。
可能是白天睡够了,小孩这会比较精神,喝了药也没有什么困意,仍然坐在那里跟他面面相觑。
宁承佑往周围扫了一眼,其他人都在忙各自的事,转回来,小孩还在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脸上研究出新大陆似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宁承佑实在受不了这么直勾勾的目光,下意识摸了摸脸,问。
小孩缓慢地眨了眨眼,没回话。
宁承佑索性坐到他旁边,跟他一起靠着墙。这个建筑物内部空间不小,夜间便显得冷,他把小孩身上的毯子往上拢了拢,问:“小朋友,你现在困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