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辞在好不容易从家里逃脱以后,又不得不在深夜被一通电话吵醒。
“喂?”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凭借感觉在屏幕右侧盲点了几下,也不看电话到底通没通,直接把听筒怼在了耳边,“怎么了?”
或许是太过顺利,陈千夏还没有得到一个缓冲的机会,陆辞的声音就直挺挺地扫了过来。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没睡醒,只在深夜以及凌晨特有的慵懒含在语调里,挂得人心痒痒的。
“是我。”陈千夏在这样的背景音里一下子便丧失了思考能力,傻乎乎地开始自报家门,“是我,陈千夏。”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顿了一下,沉默片刻才问道:“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一句再为简单不过的询问。陈千夏听见对方窸窸窣窣起床穿衣服的声音,这才慌里慌张地补充道:“没……没什么。”
他直起身,做了一次深呼吸,重复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儿想你。”
陈千夏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又一次成功让陆辞头疼了不少。被人挂念的那一个正顶着困意往客厅走,本来是打算倒一杯水缓解沙哑的嗓音,听了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之后,陆辞感觉自己应该冲一杯咖啡,而后趁着午夜的平静安谧,坐在客厅里好好思考一下怎样才能在不让陈千夏伤心的前提下结束这段目前看来有些过于亲密的关系。
“啊,那明天晚上要一起吃饭吗?”陆辞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经常一个电话过来就能被吵醒,脑子里还放着入睡时的小电影。此时此刻他满心都是卧室里的大床,冲咖啡的时候也不怎么集中注意力。
所以才会对着装满咖啡豆的盒子,自然而然地朝对面的人发出一起吃饭的邀请。
“……算了,你有时间再通知我吧。”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答复,陆辞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在商量如何分开的关头做让人误会的事情,打算由此结束这通意义不明的深夜来电。
陈千夏听见他的语气,赶忙趁陆辞挂断电话之前说:“等一下,小陆哥。”因酒精而暂时当机的大脑在荷尔蒙的作用下重新变得清明,陈千夏攥紧听筒,在被拒绝之间为自己夺来了一个共进晚餐的机会:“小陆哥,晚上六点,我去你家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