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搓着手指,沉吟片刻。
轿外小太监弯着腰,一脑门冷汗。
团花花罚了?
小太监忙点头,回殿下,罚了。
不中用的东西,要不是见他伺候我母妃,早就把他丢出去。四皇子冷笑一声,你说,若是柳氏游馆没了,我们?
小太监无声吸了口冷气,赔笑道:殿下天生聪颖,又是神龙降世,天皇贵子,您想做的事,自然无往不利!
你的嘴倒是比团花花甜,行了,这事就交给你。
轿子抬起,小太监听四皇子沉沉的声音道:做好了,这主管太监的位置给你留着,做不好,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小太监跪在地上,等轿子走后,半晌抬起头。
何家。
何涌泉和他夫人无端苍老许多。
何夫人哭肿了眼睛,问地上的下人:禁卫军那边如何说,我做母亲的,不能去看望自己的儿子吗!
下人战战兢兢道:那禁卫军十分跋扈,语气又冷又硬,他说少爷现在是犯人,夫人您、您想看少爷,干脆跟少爷一起坐牢,母子二人团聚,岂不乐哉?
放肆!
何夫人抓起水杯,砸在下人脑袋上,我乃二品诰命,他小小锦衣卫,敢这么侮辱我!
我要进皇城,告御状!
下人哎哟一声,捂着淌血的额头紧闭嘴巴。
好了,你冷静些!何涌泉捂着额头,圣上让我闭门思过,还不知何时出去,你莫要生事,惹皇上不快。
我生事,我儿子都要没了!何夫人尖叫道,你不是厉害吗,你去求四皇子啊,叫他放了我们家有成!
何涌泉揉着太阳穴,紧紧盯着地毯。
地毯上不知何时落下一只飞虫,在地上攀爬,眼看就要爬上桌腿,何夫人一声暴喝,将那虫子吓跑,忽闪着翅膀飞出窗外。
何涌泉眼睛紧紧追着飞虫。
我说话呢,你听没听?何夫人一把扯过何涌泉的衣服。
我说了,冷静。何涌泉掐住何夫人的手,紧紧顶着她。
何夫人瞳孔紧缩,好像何涌泉掐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喉咙。
她看着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此刻的他无比陌生。
何涌泉眼下青灰,眼睛里布满血丝,连瞳孔深处仿佛也染上血色,他喉咙阵阵喘息,像不知名的巨兽躲在底下赫赫恐胁。
相相公?何夫人不安道。
何涌泉松开手,看向窗外。
夫人,你我是多年夫妻。
何夫人不知他为何说这,退后两步,缓缓点头。
我父亲曾是盐运使,家中阔绰,你跟了我也未曾吃苦。何涌泉背着手,嗓子里像堵着石头,声音嘶哑,我自以为高明,科考多年,最后终于得中,没成想殿试落下成,外派做了县官。
何夫人不解道:相公,你说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