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凡事往前看,别老想些有的没的。”秦昭一边低头剥虾,一边说着昨晚斟酌酝酿了一夜的小草稿:
“你说咱们的脑子就这么点容量,当然你的脑容量可能似乎稍微也许比常人大那么一丢丢——”
秦昭伸出小拇指比了一下:
“但是你也不能什么都往脑子里装,对不对?俗话说,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有些人,该揍的要揍,有些事,该忘的要忘。多记点开心的事不好么。呐,比如芬兰,你就应该记住它的雪,它的极光,它的好吃的,就够了,对不对!诶我跟你说,这芬兰的虾真的不错。你不是就喜欢吃这种带点甜的虾么,赶紧多吃点,回去可就吃不到这么新鲜的北极甜虾了。”
楚斯年被轻轻噎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昭。
这样的话,以秦昭的风格,绝不是随口就说出来的。他应该是提前准备好了,来安慰自己。
楚斯年眸光微颤,却终于没开口。
北极圈内,拉普兰德的清晨,巨大的落地窗外还是一片银装素裹的白雪,泛着宁静的幽幽的蓝。可是房间里却暖融融地如同春日。楚斯年捧着热乎乎的汤碗,淡白色的香气袅袅飘散,一旁的秦昭盘着两条大长腿,认认真真地埋头剥虾,每剥好一个,就往他的碗里放一个。
不一会儿,他的碗里就满满叠起一堆饱满鲜亮的大虾仁。
“好吃吗?”秦昭终于剥完了最后一个虾,眯起好看的眼睛,有些期待地看着楚斯年。
楚斯年愣了愣,终于夹了一只虾,咬了一口。
“好吃。”
是的。虾仁很好吃,房间的空调很温暖。而昨晚那近乎绝望的,恐惧的,痛苦的一幕幕,已经变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