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这样残酷的话语会换来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有时候,会是打到脸上的愤怒拳脚,也有极少时候,会像现在这样,是一声平静地听不出情感波动的“谢谢”。
“煮好的参茶再热热,看着我妈喝下。”
“老方协助医院对爸……对遗体进行护理,办理保存手续。”
“你去问问怎么开死亡证明。”
“小何帮我通知公司董事,两个小时后去总部开会。”
聚在手术室门口的人随着各道安排逐渐散去,时皓绷着脸迅速地安排好一应事宜后,回过身,终于对着身后仅剩的一人开口道:“你过来一下。”
他眼神复杂,说话前难得停滞了很长时间,再开口时便已下定了决心,语气归于一贯的平静。
“我爸已经去世了,我想有些事情你也应该清楚。”
客厅的时针指向十一点,不是上午,而是晚上。
在上一个日头灿烂的十一点,他叫来开锁公司强行打开了这间屋子的门,然后现在日头落尽,寒风凛凛的黑色长夜里,阎徵已经等了超过十二个小时。
时方满的手机无法接通,后来干脆便是“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阎徵从焦躁到冷静再到焦躁,此时正大开窗户,靠着阳台探身往外看,楼下那几盏路灯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动物的影子,只听见风声嗖嗖,卷着干瘪的枯树叶或是枝丫从坚硬的灰色水泥地上穿过。
奶茶甩着穿白色纱裙的布偶熊,从这头跑那头,在屋里上窜下跳,跑到了阎徵身后,被冷风灌了个正着,立刻不满地呜呜叫,听着像是骂骂咧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