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宴还没缓过神来,但小鹿已经抽泣出声,他愣了愣,有点慌,赶紧抽了几张纸。

窄小的公寓里,挤满了乐理书籍和音乐设备,墙上挂着他以前比赛时拿过的奖和证书。

如小鹿所说,等这出人头地的一刻,已经八年。周如宴给小鹿擦了擦泪,轻轻叹了口气。

电话还在嗡嗡地响着,也不知道是邀请还是祝贺,那些往昔躺在电话簿里的名字,像复活般一个又一个地苏醒过来。

他忽然有点明白了小鹿的激动和眼泪,拥抱了小鹿,自己也有点心酸。

周如宴其实没想过自己会一夜大红。他只是希望这么多年能有自己的一份生活,能从家人的笼罩中逃出来,能去追求自己的东西,而不再饱受压抑和歧视。

被甩过的gay,名誉扫地的钢琴天才,江郎才尽的艺二代……外界的声音,家人的质疑。如果不拿出成绩来,没法证明给这些人看。

这回他红了,够吗?

这个“红”夹杂着多少水分,他不知道。公司必然请人捧过,但其中大部分原因,应该还是得益于这么多年的心酸后,终于在舞台上迸发出来的那一刻。

周如宴为这场比赛准备了很多,尽管大家都知道淘汰谁都是定好了的事。但他决定,在前两局所有能露面的机会中,每一个机会都会百分之二百地珍惜。

改乐谱改到深夜,重新编曲,一遍又一遍地排练和试唱……到了连节目组的老师都开始制止他让他保护嗓子的时候,周如宴才停下。

小鹿说,我们终于不用被别人看不起了。

……

“你红了。”吴锐坐在办公室,笑着看周如宴,“有什么感觉?”

周如宴笑了笑:“还好,感觉热闹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