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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不能太大声,出言不可太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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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陆夏曾经对陆瑜白说过的话,这十几年,陆夏对陆瑜白的教诲每一句都铭记在心、落实于行动,除了钱程那件事之外,他没有忤逆过陆夏半分。
为了陆夏的健康和快乐,陆瑜白简直就是剔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反骨……
其实钱程猜的没错,他没睡好,不过不是最近,准确来说,是从陆夏去世后,他就没怎么睡好过。他每晚都这么浑浑噩噩的做梦,梦里的场景很不清晰,他甚至看不清陆夏的脸,只能听见那略显冰凉的声音……一遍遍的、仿佛在提醒自己:即使妈妈去世了,他也还是得按照她的规划走完这一生……
这种感觉很难受,半睡半醒间,陆瑜白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着还是在做梦,想要强迫自己醒过来,却是越挣扎越痛苦,那声音就如同厉鬼缠身,让他觉得窒息……
钱程专心给人赶蚊子,突然觉得颈窝处的脑袋动了动,以为人醒了,赶紧低头看了过去。却见陆瑜白眉头紧锁,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微微地摇着头,紧抿着唇,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这是做噩梦了?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也该送人回去了。
钱程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臂,“lulu,醒醒,别睡了,起来了。”
陆瑜白用力地拧着眉,眉心皱起一块儿,钱程刚想伸手去替他抚平,陆瑜白就松了劲,睁开了眼,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
钱程把手收了回去,“该送你回家了,再晚外婆该担心了。”
陆瑜白眨眼,呆呆地点了点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