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放开我!”
“让我死啊!”
她叫嚷着,瘦骨嶙峋的手握着拳头一下一下锤在林笙背上。
林笙猛地睁开眼睛,外面的烈日白得叫人头晕,背上已经汗湿了一片。他坐起来,把贴在身上的 T 恤脱下来扔在床上,抱着被子喘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林笙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是六岁,或者更小一点。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过妈妈了。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妈妈就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不发疯的时候,她把小林笙抱在腿上讲故事,用没有被铐起来的那只手抚摸林笙的脸。
外公说妈妈是个没用的人,为了一个 Alpha 把自己变成这样。林笙不懂得那是什么意思,长大了才知道什么叫最终标记。但好像别人的爸爸妈妈离婚也没有弄成这样,他们可以把标记洗掉再重新开始。
后来有一天,晏乐言和他妈妈到家里来。晏妈妈到妈妈房间去坐了很久,接着她用从外公那里偷来的钥匙打开了手铐,把妈妈带走了。
晏乐言陪着林笙等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妈妈回来了,她像是重新获得了生命,她把林笙抱起来亲吻,她从来没有那样快乐过。
林笙看到妈妈后颈贴着纱布,纱布被血浸成了红色。妈妈去世以后他才知道那叫腺体摘除术,是在一个黑诊所做的非法手术。
外公回来后跟妈妈大吵了一架,林笙看到硬的像铁一样的外公哭了。对 Omega 而言,摘掉腺体就等于自杀,但妈妈说她等待死亡的那一段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她获得了自由。
三个月以后,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