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烁转身找茶杯,牛饮一通后,将嘴里的茶叶啐回杯底,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表情:“我觉得陈圭不应该请我来当总导演,该请你。你跟他的路数一样一样的,我这样不懂套路的,就合该被市场淘汰,你俩这样上道的,才应该长长久久。”
“又寒碜上我了不是?”执行导演听出他语气里的挤兑意味,也没往心里去,“我其实挺佩服你的,舍得花时间精雕细琢,还敢冒着被制片人炒的风险去抬杠。
我呢也想明白了,什么艺术不艺术,梦想不梦想的,金主爸爸让怎么拍,我就怎么拍,梦想哪有饭碗重要。”
赵天烁道:“那你就把饭碗端好喽,按我说的来。池星焰那小子,不吊得他哭出来,不准放他下来。人后吃点苦,总比剧播了被人耻笑强。”
“你才该去演丧心病狂。”执行导演摇头笑道。
池星焰见两个导演唠嗑唠得挺起劲,也不敢打扰,就那么傻愣愣穿着威亚,在绿幕前站着。
他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对赵天烁却总是有点犯怂,每次赵天烁一开口准没好话,而且骂人总是直戳痛处,从不拐弯抹角,让人不由得一阵难受。
虽然池星焰的难受持续时间很短,转眼就忘,但是在当时的一瞬间,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捏了一把。
只有有痛处的人,才会被戳痛。
演戏差这件事,已经从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演变成一个有些面目狰狞的怪兽,池星焰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有点惧怕,这让他心里一惊。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这种不安的状态找到一个出口,但是每一次张口想问导演这里怎么演,赵天烁都能用那种粗犷的语气打消掉他虚心请教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