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种种迹象都表明我是在碰上他以后才开始产生一种名叫“好奇心”的东西的。
以前别说是有耐心观察人削果皮了,连参加奶奶葬礼的时候我都生不出什么探究的心思,只是像个木偶穿上黑衣黑裤,扮起大神桩子来,在里边一站就是一天,爸妈的亲朋好友路过时向我搭话,问我奶奶究竟出什么事了,我真不知道,所以只是像呆瓜一样地摇摇脑袋,然后继续那么站着。
去到美国以后也是这样,每天吃早饭的时候家里习惯播晨间新闻,总会听见哪里哪里又战火纷飞,哪里哪里又灾害途生。美国爹的体液组成成分是肥膘和墨西哥血,对动乱的敏感程度比我们都高得多,所以经常会在这个时段发表悲天悯人的长篇大论,而耳濡目染这么久我却也没能受到零星的感化,心里只觉得这个世界怎么爆炸怎么颠三倒四又关我什么事呢,后来想得久了难免对自己产生怀疑,于是我又开始思考:那还有什么事能和我有关呢?
一直到遇见棠翎以后我才找到了答案。
我意识到我那天在自由国定论算是下错了,我不是在那里找到了四分之三个自由国,而是一百分之两百。棠翎就是那双手,一手拽着世界,一手拽着我,那时候我和它才有了契机正式握手谈和,就像两根电线搭在一处,耀眼的火花随之而生。
一切都只因我遇见棠翎。
第61章
时间彻底成了一个模糊遥远的字眼,长久的出神间我终于听见有人叫我名字,而在这样一个县城里,除开棠翎以外根本不会有人认识我。
我有些仓皇地仰起头来,尝试把脸上的表情控制的体面,估计最后的成果还是不大好看,因为我看见棠翎的眉头皱了起来。
说真的,他看起来比我正常太多了,仿佛刚刚他真的只是出去买了盒解酒药,而经历那一切的人是我一样。
“药呢?”我明知故问,“我的头还是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