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现在开始也不算晚。”
“林聪,话太多了。”
“行行行,不说了。我看你这辈子都是这烂脾气。”
林聪走起路来极拖沓,两只宽大的拖鞋跟不住他的脚板,总是显出一种弹涂鱼般往前缓慢耸动的姿态。
我还是对两人的关系感到糊涂,趁着棠翎去里间洗手的功夫,我才凑到林聪旁边问了一下。
“怎么说,就是认识很久的人吧。”林聪往手心里到了点矿泉水,把翘起的鸡窝头努力抹平了些。
“朋友?”
“同学?”林聪似乎找到了更妥帖的形容,又确认道,“老乡。”
我正想继续发问,琴行就进了人,我也不知道棠翎带我来干嘛,还是觉得不能影响人家做生意,便一个人坐到展满踏板柜台后的小沙发了。
四面的墙有两面都挂的吉他,后面似乎是还有个制琴工作室,工作室小间的门前就摆着各个型号的小提琴,还有一把大提琴门神一般守在一边,不过似乎没有我的低音提琴,这倒是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可哪怕这样我都已经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空弦的声音在我颅内砸响,只是看着那些木盒我的手就已经开始发抖了。冷汗润湿了我的衣服,和黏腻感一并来的好像还有莫名的辛疼,整片背像是已经被衣架打过了一遭。
我极其不能理解自己这种毫无来由的荒唐恐惧,只好强迫着自己移开了注意力,又急急呼吸了几次,看向了门口的林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