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棠翎,这,这是不是要出生了?!”

棠翎竟也小孩似的凑了过来,我们两人就蹲在圆台上注视着这只前来地球消化苦难的新新成员,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我托着蛋的手臂整只麻掉这场诞生都再没新进展了。

“要不我们把壳给掰开吧?”

棠翎很快按住了我作乱的手:“这样它出生了也活不久。”

我看了看手里的蛋,又看向棠翎的手心:“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怎么你那只还没动静啊?”

棠翎大概也不太清楚缘由,只是有点茫然地盯住自己手心的蛋。

我心想谁经得住这么看啊,多半是害臊不敢出来了。

安稳起见,我们最后还是将两枚蛋都妥帖地放进了巢中,等待他们自己完成这趟征途。

重新登上圆台的时候我又看见那漫山遍野的红色枫叶,忽然想起了我做出放弃拉琴决定的十七岁。

因为该死的柯蒂斯,我的生活彻底成了滩搅不动的死水,整整三年,无论是圣诞节还是春节我都没有回国的机会,最多就是他们来费城看我,虽然也待不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去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缅因州而已,还是美国妈瞒着我妈带我去的。

那一天我们幸运地追上了阿卡迪亚的落日,漫天的火焰,也像白玛的枫林。

不知是不是鲜少登高,站在那里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天地如此遥阔,只是容下一个抻直身子的我或许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那时的感觉又轻飘飘地浮了起来,我有点恍惚地看向身边的棠翎:“棠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突然不见了你会来找我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