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在门边看了很久都没瞧见棠翎有所动作,绕身前去才发现他其实是睡着了。
有点可爱的是,他好像是在工作途中睡着的,侧靠在墙上,手里还拈着一把扫金用的刷子。
那明王像的金身只贴好一半,由得另一半斑驳不堪,显得有些诡异。
玩心大起,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细刷,学着棠翎的样子,轻轻把明王手臂上斑驳重叠的金箔扫开,于是许多金屑簌簌坠下,轻盈地散落在棠翎的脸侧,月光一照直泛金光。
我有些无助,想给他拭去却又怕将他吵醒,最后只好茫然地伏在他的膝上。
抬头向上望,我突然意识到我是这样看大殿的观音的,也是这样看棠翎的。
目光从他漂亮的脸下落,我下流地瞥见他鼓起的裤裆和鼓起的裤兜,没胆摸正中我还没胆摸旁边吗,于是我攀着手摸到了棠翎的裤兜,那里面装着一只烟盒。
改天我也要给海湛说说,怎么你们白玛请来的观音要抽烟啊,太他妈不守神德了。
我用他的打火机烧燃了他的烟,我讨厌烟气,所以只是含着,牙齿用上了力不自觉地将滤嘴咬塌,苦味就泛了上来,难受得我直瘪嘴。
如今放在他兜里的打火机又变回了最普通的那一种,塑料脆壳廉价得轻飘飘的。他真是奇怪的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以前的打火机给我,我又不抽烟。
我想我这人除开拉琴以外就没什么特长了,硬要说的话吃醋勉强算得上一项。如今只是盯着佛像我就已经按不下嫉妒心了,暴虐因子升腾而起的时刻我很想动手把它彻底砸碎。
我摘下唇间的烟,走着神地将它伸到那一沓测绘图之上,烧干净就好了,烧干净棠翎就会多陪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