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翎朝我走来,手上的折伞还在淅沥往镜面瓷砖淌水。在望见我湿润贴在身上的病服时他焦躁地拧起了眉,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拽着我的手腕把我往外拉。
“做什么?”
“不怕感染?”
我往后挣了挣:“没进水,真的,衣服湿是为了遮伤口。”
躲到棠翎身后,我从后抱住他的腰,头从他臂弯挤了出来:“你居然过来了?过来做什么?”
棠翎不言,我笑嘻嘻地问,“怕我跳海?”
棠翎像撕不干胶一样将我从他身上扯开来,俯身在贩售机买起了水。见他正要伸手按下盗版七喜的钮,我立刻抢先道:“我也喝这个”。
哐哐落下两只“七禧”,我将它们从储物槽拿出来的时候罐身都还微微发冰。
棠翎看了看窗外连绵的长雨,未作多想地就找前台开了房。
那接待拿到他身份证的时候就像迷幻后的戒断反应一样,反复抬眼了好几次,最后还用起一种怪异的目光望了他好一会儿,看得我特别不舒服,握着棠翎的手紧了又紧。
棠翎倒是不在意,他好像也从不在意,拿过房卡转身就走了。
虽然我觉得泳池宾馆几十个房间里有人的绝对不超过三间,可很巧的是,我们竟又拿到了上次那一间的房卡,就在二楼走廊的最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