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画他。”
我听见有女生说:“以前都是大爷大妈,除了转瓶子抽我们以外,基本都没怎么画过五十岁以下的呢。还是个小帅哥。”
谢谢你,我也感到很荣幸。我在心里回答。
我是真的有点紧张,比我第一次巡演上音乐厅的时候还要紧张。其实我不想笑,但一开始笑了就注定我不能再放下去,直到随着时间流逝,我渐渐感知不到脸上肌肉的存在,但一想到等会儿能看见棠翎画的我,我就彻底没了任何怨念。
教室里只有沙沙的落笔声,我只好灵魂出着窍,和对面书架上的伯里曼人体面面相觑。
过了很久,我看见棠翎从我背后走上了阳台,不一会又来了一个高挑的女人。女人背靠着阳台点燃了烟,然后他们开始抽起同一支,短短的烟尾上覆着鲜红的唇印,一定盖掉了他干涩嘴唇留下的血点。女人靠在了他的肩头,他没有伸手去搂,却也并不拒绝,烟雾飘过他湿润的眼睛后融进了灰白的屋顶里,在这个灰色的岛城,火光和他的眼睛一样潮亮。
隔着一层灰蒙蒙的玻璃,棠翎垂眼瞥向我,眼梢的笑像霉菌蔓延。
“时间到了。”陈醒敲了敲画板。
陈醒开口时那个女人就走了,临走前吻了棠翎,让我觉得这也许是一场岌岌可危的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