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萧正打得起劲儿,脸上泛红,张嘴微喘着,谢知行猛然凑过来,他呼出的白气正好湿润了谢知行的面颊。
心跳好像小小地漏了一拍。
谢知行撑着轮椅:“长官……”
恩萧抬手拂他发梢和眉间的雪。如今他俩都顶着一脑袋的白。
“我们白头。”恩萧鬼使神差地说。
谢知行低头抵住他的唇。
四片唇瓣之间夹了片梅花花瓣,吻是清甜的,幽香顺着气管一路淌进心底,两人呼吸都又急又深,在雪夜里氤氲出一团团白雾。
烟火静静盛放,风吹梅落满庭芳。情愫纷纷,收拾不起。
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有那么一两只变异不久的丧尸向着烟花的方向跑着,忽然脚步踌躇起来。
他们抬头看着烟火,声音沙哑:“新,新年了……”
后颈芯片不发热的时候,他们总是感觉到一阵一阵奇怪的悲伤,好像人类情感的残余,怎么也抹不掉。望着烟火,他们竟然还生出期待的念头来。
那只丧尸驻足,脑海里好像思念着某一个人,但他不知道是谁。也许曾经是手足,是朋友,是父亲母亲,是很重要的人。
“新年快乐。”那只丧尸张着化脓的嘴巴,说着没头脑的话,“希望你好。”
然后它的兽性又驱使他跑向火源。
树下,谢知行吮着恩萧的下唇。他贴着他,低低呢喃:“我觉得我们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真实,什么都有可能造假。历史是假的,知识是假的,真理是假的。甚至今天看见的活人,明天你就会发现他原来不是个人。
“我就希望有一点真的东西。比如今晚的雪,比如,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