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原以为这么微量不会有用的,没想到你那么敏感。”
恩萧坐在高脚凳上,眼睛盯着杯底,等着芯片调节。他不喝酒,因为没人教过他喝酒这件事,他也没见过身边人喝酒,不知道多少能醉。他猜想芯片既然能把酒味稀释成水味,那么它应该也能把体内的酒精等东西稀释成水。
然而他错了。
他身上开始热起来,脑袋晕乎,咬牙叫了一声“谢知行”,脑袋就趴桌子上了。
恩萧毫无防备地暴露在16号楼的视线里。这里的人都不像其他筒子楼里的人那样单纯,除了听命令做工作意外以外,别的一概不管;这些人心思可多,贪痴妄欲如烟雾弥着,绿色灯光底下,一双双眼睛藏在暗处,虎视眈眈。
谢知行瞧着恩萧软绵绵的碎发,说:“小羊羔,你可要记得你欠我一次。”
谢知行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打横抱起,上楼扔进自己房间。恩萧这身子异乎寻常地轻,谢知行紧紧实实抱着,隔着衣料触到他的体温,和薄薄的皮肉底下那些略微硌手的骨骼。
谢知行半跪着将人放在铺满了记忆棉的地板上,刚要抽身离开,手腕上却是一紧。
“不许跑。”恩萧眼睫睁开,露出一抹淡蓝,手里紧紧攥着手铐。
“你都这样了,还管我?”谢知行觉得好笑,伸手拽了拽,却没想恩萧那只纤长的手力气不小,手铐在他手心里,怎么也扯不出来。
“放手。”谢知行凶狠道,“乖乖睡觉吧长官!”
“我要你跟我……”恩萧说,“回城防所。”
“做梦呢。”谢知行说。
那手铐一边拷着谢知行的手,另一边让恩萧攥着,谢知行想走也走不掉。于是他上下打量恩萧一番,说:“冒犯了,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