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吧,孩子,我刚换过纱布。」那名女性显然是护士,她按着弗朗课,让他躺下,他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地呻吟出声,才发觉有部分的不适来自肩膀。弗朗克扭过头想查看伤口,护士见他蠢蠢欲动,按住他的另一侧肩膀迫使他乖乖躺好。
「你得躺着,听话,不许动。」
「这里──」
「好了,别说话。」
「我──」
「嘘,安分点,我马上回来。」她安置好弗朗克,匆匆收拾了一团沾着血渍纱布,便转身离开病房,阖上门,留下弗朗克在病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再一次的,他试图坐起,小心翼翼地不牵动伤口。即使那里不久之前插着一把刀子,伤口却不太痛,纱布也没有渗血。坐起身后,他觉得脑袋沉重,四肢使不上力,忍不住闭上眼,不知不觉意识再一次下沉。
突然间房门再次打开。他睁开眼,刚才的护士去而复返,他听见她小声地对门后某个人说「他醒了」、「可以,但是不能太久」、「他恢复得很好」,弗朗克立刻睁开眼,挣扎地探头──
「……弗朗克?」
那道声音很熟悉,弗朗克的情绪却彷佛一个被抛至最高处的球,不可控制地落下──
「托比……」
「他醒了。」护士以报喜的语调做了一次正式的宣布,接着以另一种甜蜜怜爱的神情看着那个眼睛红通通的男孩奔向床前,拉着朋友的手──显然的,她太喜欢这个男孩了,尤其他在诊间外待了一天一夜,这段时间里,她被这样的友情深深打动。
弗朗克看着托比一面拥抱自己,一面小心翼翼地不触碰他的伤口,心中充满茫然与困惑。
「你被刀刺伤了,」托比说:「伤到了血管,流了很多血。我们送你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