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毛上的水星让弗朗克的瞳孔异样清澈,他看着埃尔温,说:「为什么?埃尔温,你在生气,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生气。」埃尔温说,努力地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辩解。
「因为克劳蒂亚.波特曼?是吗?」弗朗克说:「那天你把我扔在门外,然后就不再理我了。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原因。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那是一场误会,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明明最清楚,他们指控我诱拐克劳蒂亚,可是那一天我整个下午都和你在一起,我到底诱拐了谁?」
「我没──」
弗朗克这时候也不冷了,双手挣开棉被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你如果不是在生气,那就告诉我,埃尔温,为什么不要我过来,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真的没有生气。我想说的是,你可能忘了当初你过来的理由是什么,」埃尔温停顿,说:「『劳动服务』,记得吗?现在这个理由不存在了。」这一次埃尔温的语气笃定许多。「教育员必须关照所有人,与特定学生发展友谊,这在他人眼里并不适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我的感受呢?难道我没有选择朋友的自由吗?而且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没人知道不代表这是对的。你来的次数太频繁,他们会看──」话还没说完埃尔温就后悔了。
「那也只是一个礼拜两三天而已。」
「不只,上上个礼拜,每一天你都往我这里跑。」
「我有吗?」弗朗克根本不记得了,又说:「可是我很小心,没人发现。」
「不──」
「我不会天天报到,至少假日的时候,我可以过来吧。」
「但是──」
「至少今天不会有人发现,放假的时候学校里根本没人,哈迪去约会,京特和克劳斯都要回家,托比要坐四个小时的火车回纽伦堡。我的室友都不在,我留在你房里,不会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