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多讲一些吗?我想多听一些你的事。」
「现在都十点半了。」
「十点半!」弗朗克看了手表一眼。「噢,老天!我得回去了。」
「我也要睡了。」埃尔温松了一口气。
离开前,弗朗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埃尔温,你明天回斯图加特吗?」
「不,我明天轮值,留在学校。」
「噢,那我是不是,呃,可以……」
「你最好早一点过来,」埃尔温猜到他想说的话,在心里叹气,「照这样的进度,我们可能会花上一整天。」
「谢谢你,埃尔温!」弗朗克跳起来,兴高采烈地做了一个象征「万岁」的动作(非纳粹式的)。他一脚踏出门口,关门前,又回过头补了一句。「我喜欢待在你这里,埃尔温,你的房间特别温暖。晚安。」埃尔温挥手,算是道过晚安。
隔天,准备返家度假学生们陆续离校,没有返家的学生也不想留在学校,纷纷外出活动,弗朗克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埃尔温房里写作业。对埃尔温而言,与其说是在指导算数,不如说是在应付弗朗克突如其来发想和各式各样离奇的问题,还有时不时的岔题。
他偶尔会想起迈尔和海因斯,发自内心地理解他们,同情他们。相反的,弗朗克一点也没想过他的好朋友,托比总是直接告诉他答案(「你抄完再还我。」),哈迪则时不时就发脾气要他停止那些笨问题(「题目这样写你就这样算!」);在他看来,埃尔温比他们可爱多啦,有问必答,就算偶尔被问得不耐烦,皱着眉头不说话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生气,比较像是在和他赌气。两个人就这样绕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子解一道题,不知不觉就过了好几个小时。
到了隔天,星期天早上,他们讨论到一个段落,弗朗克在本子上写下只有自己看得懂的鬼画符注记,回过头的时候,埃尔温一手撑着下巴,靠着桌子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