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愧疚吗?”我问。
他愣了一下,揪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死死盯着我,腮帮子鼓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感觉他又要揍我了,紧紧闭上眼睛——
咚咚。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抱歉,探长,你还好吗?”是那个沮丧警官的声音。
僵持片刻,探长一松手让我又跌在地上,转身一脚踢翻了椅子,这巨大的响动引来了一阵更加不安的敲门声。
“……滚开。”探长低头对说,我小心翼翼地挪到一边,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半边脸颊针刺似的肿痛,满嘴都是腥味。他把枪收回枪袋,就要开门出去。
“你能给我一杯咖啡吗?”我问。
他摔门走了。十分钟后,我得到了一杯热咖啡和一张毯子,是那个年轻的沮丧警官拿进来的。他还端了一只脸盆进来,里面浮着毛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眼睛难受吗?”他问,没等我回答,就把那个该死的灯转开了,我有点惊讶,尤其是当他把食指竖在唇边,对我做了一个消声的动作。我往墙角靠了靠。
“别害怕,”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我面前,“如果你不介意……”他凑过来,很小心地伸出手,试探地碰了一下我肿起来的右眼,非常痛。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躲开他的手;他也像是被烫了一样把手收回去,皱着眉头,很抱歉的样子。
他仔细地端详着我,目光飘渺而柔和,我感觉好像正被教堂里的圣像慈悲地注视着。“你受了很多伤,”他说,“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