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彻尔的语气很轻,却有种尖锐的东西藏在其中,让我不寒而栗。他一个字也没有明说,可我就是知道——他恨佩特拉。这种憎恶足以掩盖以往任何一刻的意乱情迷,我后来一直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从那天起,我和佩特拉也断了。然而,即使没有佩特拉的插足,我和布彻尔的关系也没有再回到从前,就好像从我不知道的哪一刻起,他或者我突然被拨到了另一条渐行渐远的轨道上。我又开始酗酒。难以置信,印象里我根本就没有停止过喝酒,直到我很快地醉了,才突然发现自己退步得这么厉害。不过也许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老了。
“你有一个多月没有买新的酒,”布彻尔说,“我还以为你好了。”
“酒鬼一辈子都是酒鬼,在德怀特的那些人也不过是丢脸的酒鬼,”我大着舌头说,“以后你可别把我送去戒酒,否则,我就死。”
布彻尔叹了口气。
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醉了。
醉酒之后,布彻尔又变回了原来的布彻尔,那个温和的、愿意睡在我身边的孩子,不介意我的腿压住他的肚子。
什么时候他会离开我?最近我又想到这个问题。
到了晚上,我的假想朋友——敌人?随便什么东西,又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一次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我把脸颊贴在他的手心,痛哭起来。
或许他在安慰我吗?我不记得了,但至少态度不坏。酒精实在是好东西。一切、一切的一切,都被泡发得柔软而无害。
第二天平凡地过去了,第三天、第四天,也是一样。我们的生活很正常,谁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