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布彻尔把我锁在外面了。

我伤了他的心吗?因为我要他变得正常?

无论如何,这一周平平常常地过去了。

周五傍晚,布彻尔问我说:“爸爸,我有个朋友明天能带来家里吗?”

第8章

十七年来,布彻尔和我聊天的时候从没提到过任何一个能被他称作朋友的人。我一度以为他的生活始终会像一张黑白相片,没有任何彩色的部分,而他将接纳这份恒定且规律的孤独,像我一样。

在我们家里有一张不需要写出来的时刻表:春天用地下室里剩下的苹果烤派;夏天到河里游泳;秋天开始算账;冬天坐在壁炉边读书,膝盖上盖着英国制的旧毛毯,我坐在摇椅上、坐在他的身边,听他读那些混着木柴毕剥响声的长诗。

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我不知道交际有什么必要的意义,但我不希望布彻尔因为有一个古板的家长而生气,所以我先说了可以。

“是你学校的同学?”我又问。

“是的,”他说,“不过比我低一届。”

第二天,布彻尔带了一个女朋友回家。当时我在检查墙角处用沥青封住的老鼠洞,今天早晨我看见一只老鼠疯狂地在墙根转圈圈,发出骇人的吱吱叫,听我的脚步声很近了才跑开。我没逮住它,你不能指望一个瘸子跑得比老鼠还快,不过我后来在那里放了一块加砒霜的过期奶酪。它还会回来的,因为这是它的窝,也许里面还有被沥青谋杀的它的伴侣和孩子,尽管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