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做过很多噩梦,梦到过很多场景,疯子追着我跑、六只眼睛的狗朝我吠叫、伐木工用斧头把我肢解,他们都吓不倒我。但今天早上我开始感到害怕了。我还记得那双手在皮肤上移动的触感,我那一刻非常迫切地想要他,其中一个原因是那个人非常、非常像我的布彻尔,但这是不对的。一个人怎么能?……可是想到那个可能性的时候,我硬了。不敢相信这个肿胀的丑陋的东西竟敢探出头来,而我把手握了上去。

热水源源不断地从头上浇下来,把头发打湿了贴在脸上,我满脸都是水,嘴里尝到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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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车到市区,把整个白天都用来忙药店里的事。世博会给芝加哥带来了很多人,是人就少不了头疼脑热,原本店里的一个伙计已经有些左支右绌,他跟我提起涨工资的事,我装作没有听见。傍晚回到家,布彻尔正在煎鱼,听见我推门的动静只是略微偏了一下头,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吃晚饭的时候他问我:“不好吃吗?”

我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喉咙里塞了一团抹布,我如鲠在喉,尝不出任何味道。

吃完饭,布彻尔去写作业,我围上围裙开始洗碗,擦洗碟子的时候,布彻尔不知何时走进厨房,从后面靠上来,近乎一个拥抱的姿势——把水关小了一点。他的呼吸洒在我脖子上,我哆嗦了一下。

“你干什么?”我恼火地说。

“浪费水。”

“交水费的是我才对吧。”

“……你好像不太高兴,为什么?”

我说没有。

“好吧,”他说,“我今天上学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