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自己从漏风潮湿又狭窄的泥巴房搬进了不漏风不漏雨,还温暖干燥又宽敞的砖瓦房里。
身上的破烂棉衣棉裤,被舅妈换成了新买的棉衣棉裤。
总是发痒的头发也被舅妈洗干净了, 还有身上也洗了。
舅妈凶巴巴地说,不洗干净是白糟蹋了她新买的白花花的棉被。
还让他以后要学着自己洗头发, 不能长虱子跳蚤。
虽然舅妈还是那么凶, 可按在头皮上的力气却一点不痛。
钟裕文忽然有点儿喜欢凶巴巴的舅妈了。
当然, 他也知道,舅妈会做这些, 都是舅舅下的决定。
这是舅妈自己说的。
至于为什么一向管不住舅妈的舅舅为什么忽然能指挥动舅妈了, 小小年纪的钟裕文可就想不到了。
穿上新衣裳出门打猪草的钟裕文被村里人叫住, 稀罕地问了一通,然后就纷纷感慨楼大娃终于发威了,要把家里称王称霸的猴子给镇下去。
“就是不知道这个威能发好久哟!”
“就是就是,不要转头就又被张海美那个婆娘压下去了!”
“要真是那样,造孽的还是强子这个娃。”
“有啥子好造孽的, 爹妈没有了,要不是有个舅舅在,还不知道现在在哪点儿吃苦勒!”
村里的大人说着说着, 就歪了话题, 说到别的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