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一年前,这个男人曾在酒后被一堆朋友拉到她那里。她那时怕疼,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男人睡觉,便不叫他起来,自己一个人看着他红扑扑的脸浪、叫了大半夜。
原来,他一直记着。
原来,他对她好只是出于愧疚。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万人骑的贱货吧。
被捧到云朵尖尖上,再狠狠摔下来。她一颗刚刚捂热的心,小心翼翼拿出来双手奉上,就这么轻易地摔碎了。
她独自躲在角落疗伤,拼起一片片碎了的心,装回去。
从此,她的心只属于自己。
她开始装乖、讨笑,接受了唐敬徽送她去上学的要求,活得像同龄的女孩子那样天真无邪。她趁唐敬徽出差时悄悄离家出走,只留了一封信。
唐敬徽花了三天把她找回去,并带到了自己家里,跟家里人说这是远房表妹的孩子,表妹刚过世,留下家徒四壁,他只好把孩子带回家。
见她乖巧,唐母也是又可怜有喜欢,把人留下了。
她正式在唐家住下了,与唐悦同吃同住,但也深知自己的身份特殊,要吃穿唐悦剩下的,从不跟唐悦抢东西。
唐家很幸福,父母从不吵架,女儿受尽宠爱,偏偏还懂事。他们从来不会为柴米油盐发愁,从来不为生活琐事拌嘴,还整天张罗着去哪里旅游,幸福得简直不像人间。她在角落只能冷眼看着,等着他们叫自己的名字,然后再戴上乖巧懂事的假面迎出去。
她拼命学习,学习化妆,练习体态,可看见唐悦的那一刻,总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人家从小受尽万千宠爱,天资聪颖,有舞蹈功底,还有表演天赋,在学校就是个小红人。她拼尽一切得来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顾。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几乎要吞噬了她,可她仍然跟唐悦如好姐妹一般相处,什么都顺着她,什么都支持她。
因为她天生阴暗,贪恋温暖,已经无处可去了。
3.
十五岁发育以后,她觉得唐敬徽至少是对她有感觉的,否则不会突然处处躲着她。
很好,至少她成为别人在乎的人了。
要维持这种感觉可不容易,她开始可以在家里穿露脐上衣和超短裙,有意无意岔开大腿。唐悦是个看新鲜的猫,也跟着她学,结果被唐敬徽狠狠骂了一顿,哭得抽抽搭搭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