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车门休息了一会儿,罗文道:“刚才眼睛突然看不见了,有些昏,没什么,我进去了,你回队里等我报告。”
要搀扶的手被不由分说推却掉,郑福昌看着罗文离去背影,感觉嘴里发苦,将手里的烟盒捏成一团用力投向垃圾桶,烟盒精准而入,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三年来,郑福昌从没有过如此迫切的渴望,他希望案子能够少一点,这样的话,这个并肩作战的兄弟便能够有多一点的时间休息。
至少罗文可以过一段时间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这样每天对着尸体。
尽管郑福昌心里知道,这位每每出了案子便故意调侃他为他减压的兄弟,早晚也会和这些死者一样,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
回身一拳砸在车门上,盯着那个凹槽看了很长时间,郑福昌木着脸开车离开。
……
温度极低的解剖室中,罗文靠着大门静静看着躺在解剖台上的死者。
被害人面部轮廓尽毁,走上前翻过尸体,被害者的致命创口映入眼眸。
目光移向死者双手,经过暴雨冲击,死者躯体各个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泥土喷溅痕迹,唯独这双手没有,如同郑福昌所说,这双手真的是太干净了。
凑近仔细观察死者手部,皮肤不算粗糙,整体身形就肌肉组织与光洁度辨认,受害人年龄应该不超过四十岁。
但这只是凭目测推论出来的,要进一步了解,需要做血液分析以及细胞组织化验。
将死者的左手放下,罗文绕过解剖台观察右手,答案,就在被害人的这只手上。
拿过剪钳剪下两片指甲,上面沾着的深褐色不明物体,给罗文的第一感觉像是已经干了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