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兵法其实自幼时慕云河便已烂熟于心,只是后来慕将军出事后,他性情大变,整日游手好闲渐渐就荒废了。

如今能再捡起来,有天资基础在,讲起兵法倒也颇有见地。

“其实你适合带兵打仗。”连白梵路听了都忍不住说。

“我觉得也是,”不过慕云河又道,“但带兵打仗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我现在又不想离家这么久了。”

白梵路知他所指,岔开话题,又回到兵法上面。

像这样的情形其实有很多,但细究来也没什么,毕竟二人皆是男子,感情上不似女子细腻,也并非是要多黏糊才叫恩爱的。

但到了晚上,这种疏远感会比白天更明显。

虽然两人还是夜夜同榻,慕云河也仍旧能抱着白梵路睡觉,但就是莫名觉得他经常走神,还心不在焉。

而偶有亲昵时,虽白梵路不直接开口拒绝,但那种下意识的抵抗还是再怎么掩饰也隐藏不住。

慕云河察觉到,自然不会强迫白梵路做什么,他以为是自己那晚需索过度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愿意给他时间调整和恢复。

所以自从温泉之后,回到王府足有半个月,两人都始终维持那种“相敬如宾”的状态,甚至还比不得江南游玩那些日,至少还相处得自然。

慕云河几次试探,得到的说辞要么就是“没有啊”,要么就是“有点不舒服,休息下就好了”,要么就是“才画了幅画,似乎欠了些意思,帮我看看”……诸如此类。

总之要真说起来,白梵路的表现其实一点瑕疵都挑不出来,但慕云河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不知是否初尝两情相悦难免患得患失,慕云河总有种感觉,白梵路没那么在意他了,以至于他又开始怀疑是否真只是为预言委身。

可他又绝对没忘记白梵路说过的,他不会为不在意的人付出这些。

更何况慕云河也坚信,白梵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所以思来想去,慕云河确信白梵路必定是遇到什么不合意的事,却由于某些原因不愿与自己说明。

慕云河于是有了大多数男子娶妻后的烦恼,需要猜测老婆的心思,想着怎么对症下药以博美人一笑。

一日,在院中。

慕云河状似随意道,“你若觉得不自在,以后在先雪苑里都不必穿女装,除了流莘和我娘,我不会让旁人进来的。”

白梵路执笔的手未停,不甚在意地摇头,“无所谓,没有不自在,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慕云河,“……”他也不是有意要拍到马蹄子上。

第一轮尝试,失败。

又一日,还是在院子里。

慕云河拎着一条黄金大鲤鱼,在白梵路跟前一晃,鱼尾巴撩起水花。

白梵路闻到明显的鱼腥味,问,“这是什么?”

“城东河里钓的,我打算辟个池子将它养起来,怎么样,我带你出去钓鱼?”

白梵路昨日画的正是锦鲤戏水图,没想到慕云河竟然因此打算在家中养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