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急得带了哭腔,“公子您等等,我这就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诊断是并无大碍,许是摔到头,因此出现失忆之症,需要时间调理。
之后白梵路便顺理成章从少女口中套出话。
原来他在这里的身份是“陆霖秋”,祖上世代行医,后受冤狱牵连没落了,家中只有一婢名唤“流莘”,目前他是靠卖画为生。
而有一日流莘在市上卖画被孟国公府三公子孟琦瞧见,执意上门拜会,见到本人非说一见如故,要拉他去结交恒昌府郡的贵胄公子们。
陆霖秋百般推辞,最后敌不过对方权大势大,不得不前去赴约,没想到他生得貌美,被孟琦邀来的江天一色头牌花魁嫉妒,欺他无所依靠,暗中着人将其推下了二楼栏杆。
后面这是流莘猜的,陆霖秋眼盲,流莘一直服侍左右,只除了二楼孟琦不让她去,嫌弃她身份低微。
所以这是相迭棋局给他的开局?这一世看刚开始就够命途多舛了。
白梵路才刚了解这些背景,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直接不打招呼闯进来的,他大概猜到是谁,果不其然听流莘又气又恼地唤了一声,“孟三少爷!”
“是我对不住陆兄,这不特来请罪了么,顺便也带陆兄去我府上调养些时日,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白梵路听着这人声音就心生厌恶,再说以自己现在的身份,美其名曰调养,只怕没好事。
可他礼貌拒绝,对方根本不听,直接着人上手拉扯,这样真撕破脸,恐怕吃亏的还是自己,白梵路只得维持主表面和平,暂且跟着那些人出去。
流莘被迫留下,走时她替他整理衣衫,还给他腰间系上玉坠。
想来是卧床养病暂时摘下了,只听流莘说,“公子现在也不记得,但您独自在外,仔细别把玉丢了。”
白梵路问,“这玉有什么渊源吗?”
“这是公子幼年一位高僧所赠,保平安的,戴着就能遇见命里的福星,所以千万要保管好。”
“好,我知道了。”听着似乎是平安符一类的东西,挺常见的说辞。
白梵路上了一辆马车,孟琦却没随他一起上来,但白梵路落座后,很快察觉到对面先前已经坐了一个人,那打量的目光很明显。
白梵路现在戴着斗笠,是孟琦命人给他戴上的,许是想少惹麻烦。
对面那人不说话,白梵路只当不知道,始终安静地坐着。
从城西的“平民巷”到城东的“富人区”,要路过恒昌城中心最为繁华的地带十里巷。
凌波楼,就坐落于这里,是远近闻名的酒楼。
楼中掌勺的红案皆是前朝御厨的嫡系子孙,共计三十余位,擅长各地珍馐佳肴八百六十一道,可谓天南海北的风味皆能在凌波楼中一尝而尽。
而若仅仅是这美食一样,或许还远不能使得凌波楼达到今日之盛况。
八月桂花飘香,正是“金桂丹酿”问世的时节。
凌波楼前已经排起了一字长龙,绵延十里巷遥遥望不见尽头,人人皆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嗅那随风飘漾而来的绵柔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