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烬搓了把脸,歪倒身子靠在他肩上:“别麻烦宋阿姨,我去找我老舅处理。”

柳南幽揽住他的肩膀,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知道曲烬一直在绷着,情绪全压在心里:“难受可以哭一会儿,我来哄你。”

曲烬圈在他腰间的手拢的更紧了,脸贴在他衣服上,看不见眼泪,但透过衣襟的布料,柳南幽却能感觉到湿意。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停地自责愧疚,我埋怨自己不该出生,这样我妈就不会生病,他们俩可以恩爱幸福的生活,可是……这么多年的自责,全都变成了笑话,曲邵阳他骗了我十八年,我恨他!”

起初曲烬调子还是平稳的稳,话说到最后却带了颤音:“我记事起,他从没正眼看过我,凭什么他犯得错,要来惩罚我?他怎么有脸这么对我!”

“他凭什么!我明明有父母,这么多年却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他把我丢出去,他自己不要我,也不允许我妈要我!”

曲烬很小的时候,在几个亲戚家轮换生活,亲戚们对他不薄,但也有各自的事业要忙,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无论住得时间长短,终究不是自己家,他知道自己是个常住的外人。

曲烬每说一句,都像在柳南幽心口砸下一拳,世人常说悲喜不能相通,但如果一个人占据了全部的身心,那么他的痛,也会感同身受:“以后我来对你好。”

曲烬从他怀里抬起头,红着眼圈看他。

柳南幽唇落在他的额头,他这个情感表达障碍者也有百分百温柔的时候:“我会一直再你身边,你缺失的,我补给你。”

曲烬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偎在柳南幽的怀里,少年的胸膛并不宽厚,甚至有些单薄,但他依旧觉得安心。

过了好久,门外响起密码锁开启的声音,曲烬从柳南幽的怀里起身:“我去洗把脸。”

心中的委屈发泄过,他并没有被困住。

柳南幽拿着毛巾等在一边:“你留下住几天吧,如果觉得这里不好,可以去学校附近的那处房子,我陪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