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过关容家,陈越持还记得路。到了楼下停住车,关容额头还抵着他后背。
“关老师,到家了。”陈越持说。
没人应声,腰上的力道也没松。陈越持怀疑他这一回真的睡着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关容忽然放开双手,直起身子,疲惫地说:“谢谢你。”
“要我送您上去吗?”
关容动作缓慢地下了车,站在他身边,闻言摇头说没关系,又说谢谢。
他的酒似乎醒了些,脸色看上去比平时要冷淡得多,或客套或温和或懒散或戏谑的笑都没有。整个人被包裹进看不见的容器中。
“真是不好意思,浪费了你一晚上的时间。”
关容说得平和又认真,姿态一如第一次在便利店见到。陈越持看着他,突然没由来地一阵难受。
“真的没关系,”陈越持说,“跟您喝酒很开心。”
“是吗?”关容笑笑。
他一笑,那种静谧的氛围就像玻璃碎开,然而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笑短促,说不上他对陈越持的话相信还是不相信。
陈越持骑在自行车上,看着他慢但是稳地走进楼门。那楼里的灯似乎修好了,把关容的影子拖得很长,却又在关容踏上楼梯拐角,消失在陈越持视线范围内的时候熄灭。
没有灯您要紧吗?陈越持想这么问,但是没问出声。他在楼下等了很久,一直没等到顶层那个阁楼的灯亮。
犹疑片刻,还是锁了车进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