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露出招牌式的温和笑容,点头道:“爸,我回来了。”
“好好好,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咱们始终是一家人,你能来看爸,爸很高兴……”
林冬坐到床边,与何冠奕一左一右拥着他,聊起家常,不太提往事。
何夕荣心中可惜,早几年怎么没想过放下架子去找儿子和好,蹉跎至此,再想弥补缺失的父爱却日不再来。只能通过物质补偿,于是眼含热泪道:“冠凛,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是爸对不住你,不该那么小就放任你在外独自过活。冠奕,你也懂事,爸相信你不会不愿意,明天把我遗嘱拿来……”
何冠奕与林冬交换了个眼神,更加卖力演出这幕荒诞的父慈子孝的喜剧。
林冬慢悠悠地说:“爸,不需要这些,我不是为了钱才来看你的。”
何夕荣更加感动,说什么也要重改遗嘱,从原计划捐的慈善款里挪出一大头,喊来了三个见证人,躺在病床上签完名,短短一天内争分夺秒地完成。
林冬陪护了两天,整整48小时寸步不离,明白了何冠奕口中的痛快体现在何处。曾经那么骄傲自大的一个人,如今吃喝拉撒都要他人援手,可不是废物一个。
然后林冬又消失了,几天都没出现,何夕荣找何冠奕抱怨。何冠奕说他工作忙,有空就会来,何夕荣听了后小声嘀咕:“我给他的钱都够他下半辈子都吃喝玩乐的了,还有什么好忙的。”
再见到林冬,是临终那一面,吊着最后一口气,旁人都被支开了。何夕荣无力说话,体内器官衰竭了一大半,气若游丝地哼哼,瞳孔也涣散了。
“爸,你知道吗?赛车发生的意外不是意外;思念成疾疯了也不是意外;最后一点,你、得、癌也不是意外,你怎么不想想这几年吃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