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遗憾的是，他自己并没有长成裴云喜欢的样子。他的性格骄纵又霸道，还很幼稚，这些他都知道。每次两人闹完脾气后，裴云来哄他时，他心中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慌。

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很麻烦呢？

你这次哄了我，照顾了我，那下次呢？

还有下次吗？

这阴暗的担忧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甚至在他与裴云针锋相对的那些年里，愈演愈烈。他甚至会刻意地挑衅裴云，看他发怒然后又妥协，仿佛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是特殊的。

但幼稚的喜欢不能长久。

他之前错了，现在已经明白这一点了。

……

回忆如海浪，退去又上涌，逐渐从往事中将他托起来，送到了清醒的边缘。在迷蒙中元燿眨了眨眼睛，怔愣地看着头顶医疗舱淡淡的蓝光，有种大梦一场的恍惚。

一只手探进来，握住他冰凉的指尖：“……元燿？”

元燿缓缓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医疗舱前的裴云。青年苍白着脸，眼底深处满是担忧。

元燿借力坐起来，揉了揉脑袋，只觉浑身仿佛被重组过。特别是大脑，虽然不再痛了，却迟钝又空白，好像干什么都要反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