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了,要离元燿远一点,不要让元燿阻碍自己前进的方向。
然而每次——每次只要靠近那个人,心脏还会不由自主地收紧,仿佛一颗赤果的心脏暴露于太空之内,因缺氧而剧烈地收缩挣扎着。
有时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在因过去而怅惘,还是因当下而悸动。
就如此时,他只要想到元燿此时正处于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浑身便一阵战栗。
热水冲过他的皮肤,本该让神经和肌肤都放松下来,但只要想到元燿的存在,和他望向自己时拿似深沉似炙热的眼神,周身就战栗着想要蜷缩起来。
妈的。他用力吐了口气。
自作多情,裴云,你自作多情这个毛病,究竟什么时候能改?
你们已经是针尖对麦芒的死对头了。哪怕是小时候,元燿也只是你的弟弟。
你究竟在想什么?内心深处在因什么而隐隐悸动?
简直是……令人不齿。
裴云深恨,用力关上了水笼头。
他赤脚走出了淋浴间,心不在焉地用毛巾随便擦干了身上,四下找了找却没发现吹风机,但他不打算管元燿借,满心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满是元燿味道的地方。
裴云拉门出去,匆匆说:“我——”洗好了。
然而后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元燿已打断了他:“头发不吹?过来。”
屋里的大灯不知何时被元燿关了,只留了四角暖黄的壁灯,散发着朦胧又暧昧的光晕。而元燿正靠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吹风机,用下颌冲裴云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