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焕的教练团队对他目前的合乐状态不是很满意也不算什么秘密,大家一个冰场训练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会听到点训话。何焕确实是个大部分时间都显得格外安静的人,然而他的安静是个性不是情绪,但此时他的沉默却像是重压之下的喘息。
埃文斯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状态,因为他也经历过。
何焕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刚刚立下的“军令状”,自己的职业生涯里好像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深呼吸,安静消化所有的疲惫。
“我如果说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自作多情?”
没有预料到埃文斯忽然这样说,何焕看着他愣住,回过神来再摇摇头:“不会,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其实雷普顿教练也很喜欢用压力迫使我前进,所以我想……我的抗压能力应该还算不错的吧?”埃文斯自嘲笑笑,坐到何焕左手边空着的半条长椅上,“但其实,我曾经压力最大的时候不是他一次次拒绝我主动选的选曲和毫不留情指出我问题来时,而是在你出现后。”
“我?”何焕很快明白是指自己形成挑战后对埃文斯造成的压力,但他现在对这种情况有所了解,在他看来以埃文斯的职业能力和素养,不至于到被压力逼迫到如此境地。“我知道有挑战者会带来压力,但会这么强烈么?”
“那看来你是不知道自己当初多有破坏力。”埃文斯笑了笑,“不过你说得对,也不单单是因为你,那个阶段我自己非常渴望转型,可是受到能力限制,还有……还有教练的阻拦,我只能自己消化,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但我想追求荣誉顶点的运动员在这方面应该不会差太多。我的经验或许微不足道,但我还是想说,遵从你自己的意愿是所有事情当中最重要的。”
说完,他拍拍何焕的肩,站起身,不再多说,把独处的空间留下,干净利落的离开。
第二日一早,埃文斯来得很早,由于新赛季正式比赛迫在眉睫,训练馆内的冰场都已严格规定不同选手的使用时间,以方便各人进行合乐。他今天轮到早场,必须比规定时间再早点到热身,马文教练应该已经提前交给工作人员最后修改好的短节目和自由滑伴奏了,最后这段时间的音乐是由场馆播放,最大限度模拟赛场,只是没有观众,其余都很正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