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靳弦渐渐转醒。他下意识去摸自己胸口,噬心的疼痛感不见了,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师父,你醒啦!”杉萸端来刚煮好的膳食,放在一边,将他扶起,“感觉怎么样了?”
靳弦笑道:“甚好。只是这药……”
“药啊,是哥哥带来的,听说是友人相赠。他知道噬心蛊的事,便连夜兼程赶来了。”
靳弦沉默了一会儿,诚挚道:“阿萸,谢谢你。”
杉萸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哥哥帮的你……”
“没有你,阮世子也不会来。”
杉萸最受不了别人认真的道谢了,转移了话题:“快来尝尝这膳食,这可是我亲手……”
“萸儿。”阮陵爵从门口走来,白衣飘飘,端庄儒雅,脸上却隐约透着一股不喜,“既然二皇子已经痊愈,你便随我回去吧。”想了想,他又道,“母妃很想你。”
杉萸不知为何,心里想着:是你很想我吧……
天,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
靳弦知道,自己没理由挽留,释然道:“阮世子,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说。”
阮陵爵颔首,再次催促:“萸儿,我已叫好了马车,正在外面等着。”
杉萸无语,需要这么急么,她还没有和江姨他们好好道别……
最终,她还是拉住了阮陵爵,去找江雪莹道别。
屋内只剩下靳弦和阮陵爵。
靳弦向其抱拳:“阮世子,那件事……对不起。”
阮陵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南山脚下那场刺杀,不单单是阮安朔搞的鬼,其中也有靳弦的一份力。只是他的人乔装隐藏,没有被发现。
“非你本意,不必道歉。”靳弦不在朝堂之久,手下能用上的人不多。那批人的最终去向,并非靳弦处,而是靳越。
靳弦一愣,果然,他什么都知道。“虽然不知刺杀对象是你们,但人的确是我派出去的,理应道歉。”
他顿了顿:“阿萸那儿……”
阮陵爵打断他的话:“萸儿那儿不必言明,她既不知,便永远不知吧。”
靳弦一声轻笑:“也好。”
马车上,杉萸盯着阮陵爵。不是说喜欢她,怎么一路上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阮陵爵余光所及,每每都是杉萸直白的盯视,耳尖不由渐渐转红。他犹豫了会儿,伸手去拿离自己较远的糕点,有意无意露出一截许久未包扎,隐隐带着血迹的手臂绷带。
果然,杉萸见阮陵爵受伤了,急忙拉过他的手:“你怎么又受伤了,之前是指骨,现在又是手臂,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么?”
阮陵爵看着她,隐隐透着委屈。
杉萸有了丝不忍,取过备用的药箱替他认真包扎起来。
她看着那道明显的剑伤,手上动作放轻:“为什么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