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白福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失望,“世子府从未亏待过你,怎的就让你生出这份心思?你埋怨这里的每一个人,埋怨自己的出身,却从未反省过自己。说到底,这就是命!如果没有足够的本事,就别想着去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要是真有出息,就该做点人该做的事!”
白福说的激动,神色却是越来越悲怆:“你爹虽早早去了,但我以他为荣,却没想到有一日,我的亲孙女竟会让我觉得耻辱!”
杉萸看着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伤心落泪,忽然觉得后悔,后悔将他请到这里,亲眼面对这一切。
可是,他迟早要知道的,与其通过他人告知,还不如自己了解一切。
白福不再看地上的白茯芸,面对着主位跪了下来:“世子,公主,老奴有愧啊!孙女犯了错,是老奴没有教好。老奴不奢求您们能原谅她,但求放她一条生路啊……”
看着向来铁面无私的爷爷为了她而求情,白茯芸笑了,边笑边流着泪,终是不再言语。
杉萸心里有些难受,她本也没打算治白茯芸死罪,只是想出一口恶气。她上前扶起老管家,求情的目光看向阮陵爵。
阮陵爵眉梢挑起,盘问的人是她,欲问罪的人也是她,怎么到最后,搞得他才像是那个恶人。
他看向杉萸目光讳莫如深,清冷着脸道:“送到庄子上,今生不可再踏入世子府。”
白福感激涕零:“谢世子,谢公主!”
事后,大堂内只剩下洛杉萸和阮陵爵。
虽解决了一件事,洛杉萸的心里却并没有很高兴,看着管家瞬间佝偻的身影,她不由感到一阵心酸,连连叹息。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彩玥会突然招供?”
妈也,突然出声是想吓死谁啊……
杉萸听着那质疑的声音,心肝一颤。她不敢直视阮陵爵严肃的面容和幽深的瞳孔,仿佛一对上便再也撒不了谎。
她站起身来随意走动着,双臂前前后后地甩,心虚道:“你不是看见了么,就这么顺理成章地问出来的……”
“顺理成章?不见得。据我所知,那方绣帕并不是在药店发现的,上面也没有押不芦。彩玥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不辩解?”
绣帕?对洛杉萸来说,它只是用来完整断案过程的表象,她总不能直接问问题吧,多傻。另外,它的出场也可以刺激被审问人,确保她的心理脆弱程度,令催眠术更快见效。
至于辩解,彩玥的确辩解了,只是被她的催眠术截胡了而已……
杉萸强迫自己刚起来:“我是做假证了,这还是哥哥教的。你说过让人说出真相的方法不止一个,而这也是一种方法,叫心理威慑。我知道自己的审问技术不佳,方法也很拙劣,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聪明的。或许,她是被我吓着了,又或许,是她良心发现了呢?”
“可是……”
见阮陵爵还不松口,杉萸一拍大腿,打断道:“哎呀!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忘了做……这事儿好像还挺急的。哥,不说了,我先走了……”
杉萸急匆匆地走着,还不忘斥责身边的愿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提醒我呢?”边说余光边偷偷扫向站在原地依然看着她的阮陵爵,不由加快了脚步。
心理威慑?他教的?她倒是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