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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怯生生地说道:“民女姓花,名叫花稚梅。我本来是江南人氏,因为躲避战乱这才随着爹娘跑出了家乡,可在路上遇到一股乱兵,将我和爹娘冲散。我自己一个人摸索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前日被一个大和尚看到,那大和尚非要说我有什么慧根,要收我当他的女徒弟,可我听旁人说,这大和尚最是好色。花稚梅虽然愚昧,但也知道名节二字,因此誓死不从。谁想到今天上午,大和尚却派了他的徒弟前来想要强行把我带走,花稚梅拼死逃出,若非遇到公子,只怕已经一死以保名节!”

“花稚梅,花稚梅,好美丽的名字!”真金太子喃喃念道。他知道花稚梅口中所说的大和尚必然是国师八思巴无疑。真金这倒没有放在心上,八思巴虽然地位崇高无比,但自己身为太子,谅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只是当真金听到这姑娘说自己是江南人的时候,他眼中禁不住亮了起来。原来这就是江南的女人,以前总是听老师说江南的女人多么多么的好,自己从来没有看到,只能凭着想像来勾画,此时亲眼见到,果然和北方女子大不相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动人!

花稚梅却好像一点也没有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的异样,只是走到真金身后,对着墙上的一副梅花之图仔细观看起来。

“姑娘莫非也喜欢梅花”真金太子见这姑娘看得入神,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花稚梅却如同没有听到问话一般,只低声轻吟道。

真金太子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一首词。此刻听这姑娘娓娓吟来,整个人都被这词中的意味震惊,一个人如同痴了一般,不住口地说道:“这是谁写的词,这是谁写的词,为何老师从来没有教过我?”

花稚梅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是宋朝大词人陆游写的卜算子·咏梅。公子乃是北方之人,没有听过也在情理之中!”

真金太子一连把这首词反复吟咏了好几遍,忽然听到那姑娘问道:“进来到现在我还没有问过公子性命,又是做什么的,将来不知如何报答公子,这未免有些唐突了!”

“哦,我就真金,是大元的太子。”真金整个人都沉醉在了“咏梅”之中,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只管住在我的府上,天底下除了我的父汗,再也没有人赶欺负于你!”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稚梅听的面色煞白,赶忙跪了下来说到:“民女无知,竟然对太子尊卑不份,已经犯下滔天死罪,请念在民女不知情的份上,还请太子恕罪!”

第二百四十四章 权臣

“国师,国师!”一脸沮丧的张傲云,冲进总制院就大声叫道。正在吞云吐雾的八思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恋恋不舍地扔下烟枪出来看他的这个宝贝徒弟!

看到张傲云脸上红红的,象是被人打过,八思巴不禁大怒。现在他已经一分钟都离不开张傲云了,因为也只有这个土地能够无限量的为他提供能给人带来至高享受的“福寿膏”,离开了他,八思巴简直一分钟都享受不下去。况且,他是自己的爱徒,在大都竟然有人敢欺负总制院的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等张傲云把事情的经过说出了,八思巴听说竟然是真金太子在街头公然抢人,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他虽然贵为忽必烈的老师,但要明着和太子抢一个女人,未免也太说不过去的!

对于真金太子,八思巴向来没有什么好感,这个蒙古大汗的儿子,最喜欢的是穿汉人的服饰,说汉人的语言,念汉人的诗词,完全没有一点草原勇士的样子。尤其让八思巴感到不满的,是真金太子总是和自己的好友阿合马过不去,有的时候竟然还当着自己的面呵斥阿合马,完全不给自己一点面子。

看到八思巴一脸犹豫的样子,张傲云叹了口气,说到:“既然国师觉得为难,傲云也不敢再要求什么。傲云在大都可算是丢尽了脸,再也没脸面混下去了,这就回家收拾包袱,从此后回到乡下种上几亩薄田。国师,告辞了!”

八思巴哪里肯让这么个宝贝从这些面前消失?且不说只有张傲云能为自己弄来福寿膏,光是向蒙古王公贵族出售福寿膏,每过一点时候就能赚到的几万两银子,已经让八思巴难以割舍。他一把拉住了张傲云说道:“慢着,慢着。也不是我这个做师傅的不肯为你出头,只是真金毕竟是当朝太子,公然与他翻脸对你我都不利,于大汗面子上也不好看,你且暂时忍下了这一口气,将来总有被我们找到机会的时候。这样吧,我听说现在在御史台的察院少了一个监察御史,明日我去大汗处时,就把你举荐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