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阿斯穆的重任,畏芜儿随着张涛来到山上,才一上山,就把他吓了一跳。原来从山腰到山顶,堆放着整堆整堆的东西,都有半人来高,用油布紧紧盖上。畏芜儿趁张涛不备偷偷从破损的油布中看去,原来这里面竟然全部都是箭枝。这么多箭枝加在一起,畏芜儿盘算了一下,只怕不下有百万之多!
看着畏芜儿鬼鬼祟祟的样子,张涛只当没有看到,心里好笑,这些油布里面,只有给畏芜儿看的那些才是真的箭枝,其它里面不过都是些烂木头而已!
快到山顶的时候,只看到一位将军大声指挥着士兵在那操练,只见这些汉军士兵鱼贯着来来回回,穿梭不绝,这样子何止两、三万之众!
原来这又是司徒平一用的一条计谋,他只让罗林带着两千人,左出右进,右进左出,鱼贯来回,这样下去,就是走到天黑畏芜儿也看不完!
“张将军,你回来了!”罗林拎着双锏来到张涛面前,恶狠狠的盯了畏芜儿一眼,气势汹汹地对着张涛说道:“好好的要投降做什么,我山上还有四万大军……”
“住口!”张涛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对畏芜儿说道:“这人喜欢喝酒,先生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山上只得二万来人,哪里来的四万大军。先生里面请,我家将军只怕等得急了!”
进了大营,只觉得里面满室暖意,却看到大营正中生着一只火炉,后面只一张大椅子,一位年轻的将军舒服的躺在上面。在他的左右,却有几个美貌的姑娘,一个半裸酥胸靠在他的怀中,将一块点心放到这将军嘴里,不时的在他耳边说笑几声。另两个却手捧酒壶酒杯,不断的将酒喂这将军喝下。
“这位就是我们的司徒将军,这位是阿斯穆将军派来的使者畏芜儿先生!”张涛介绍了下,接着司徒平一挥了挥手,让张涛先行退下,又请畏芜儿坐了下来。
畏芜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家将军说了,司徒将军能识大体,明事理,这乃是两军之福……”
“休说,休说!”司徒平一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这些道理人人都会讲,我却想知道阿斯穆能够给我什么好处!”
畏芜儿狡猾地盯着他说道:“那么将军要什么好处了?”
司徒平一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让她们全部出去,也不管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少,外面又冷,只对畏芜儿说道:“我本来是不愿意投降的,但形势却逼得我非投降不可!我军那该死的萧浪在得到昆明之后不来救我,想置我于死地,此时我外援已决,不得不如此,但又恐青史上留下骂名。正好阿斯穆将军用出了驱使百姓逼我投降这一招,我为汉人百姓而投降,想必那些文人也说不了什么了。我的要求是,我已是大宋朝廷的安东将军,此后封的官职不能低,只能高;我只降阿斯穆将军,却不降元,这乃是气节问题,万万不可偏差。”
听到这条,畏芜儿差点笑了出来,降阿斯穆将军和降元有什么区别?这些汉人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都投降了,却还要冠冕堂皇的摆出了有骨气的样子出来!
看畏芜儿不断点头,司徒平一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知道蒙古人接受投降的惯例,降军必须要打乱建制,分别安插到各新附军中,以防反叛,这原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自当遵守就是。凤凰山有大军两万五千,全部可任由阿斯穆将军处置,只我一千亲兵却万万动不得!”
畏芜儿露出了老狐狸一样的眼神,说道:“只怕这凤凰山上不止有两万多人吧,依我看来,四万大军都不止。将军故意虚报,莫非是想留着这些军队东山再起不成?”
司徒平一本来镇静自若的神色立刻现出慌乱:“你是如何得知的?罢、罢,既然你已知道,我也不想瞒你。我却是真心想要投降,那王竞尧对待投降的将领最是严酷,一丝的情面也都不讲,万一将来蒙古人翻脸,不容于我,我又把军队全都交了出去,将来拿什么来自保?你只回去告诉阿斯穆将军,我共有忠贞不二的士兵一万多人,这一万人我死也不会交出去,否则宁可看着汉人百姓全部阿斯穆杀光,凤凰山上被烧得寸草不生,司徒平一唯死而已,投降二字提也休提!”
到了这个时候,畏芜儿已经对司徒平一投降的诚意再无怀疑。他研究汉人文化已久,知道这些汉人最看重的就是军队,要把他们的亲兵收回去,真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这司徒平一如此说来,存了私心那是不假,但只要阿斯穆将军能够答应了他,从此后他必然忠心耿耿的为阿斯穆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