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以来,占城人死伤达到两万五千,安南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有四万人倒在了城墙上下。安南元帅陈疑爱这时已经得知了南路军与占城军主力交战的消息,他心里盘算着,只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能攻陷占城,就可和平元度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全歼占城和大宋的联军。因此他也根本就不去考虑死了多少士兵,只顾着没日没夜地猛攻占城。
双方士兵打到这时候生理和心理上都已经到了极限,就看谁能够咬牙坚持到最后了。
在那王宫两间矮小的房子内,陈俊霖整整在占城国王保宝旦身边呆了七天,他每日听着占城之上激烈的厮杀,心里痒得象只猫在不停地抓扰着一样,有好几次想站起来冲出去,但想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却又不禁叹着气重新坐了下来,但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城楼的方向,耳朵无时无刻不在听着城楼那传来的厮杀之声。而这一切,却被保宝旦全都看在了眼睛之中。
保宝旦自从被囚禁之后,整日里只想着饮酒消愁,每日都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一天中清醒的日子占不到十分之一。自从安南人对占城发动攻击以来,王宫中的房屋被一间间拆毁,他根本不管不顾,只有当要来拆除他的酒窟的时候,保宝旦象发了疯一样,用身子护这酒窟,一副谁敢动他的酒窟他就和谁拼命的样子。兼职拆除王宫的陈俊霖,想想一个酒窟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当时也就随他去了。这保宝旦对陈俊霖千恩万谢,简直就把陈俊霖当成亲生父母一样看待,也未免让陈俊霖更加看不起这位占城的国王了。
“陈将军,这是最后一坛酒了。”保宝旦醉眼惺忪地抱着那个酒坛子说道:“也许喝完这坛酒,占城就会被攻破了吧,也好,也好,醉着死总比清醒着死痛苦要少许多。”
“闭嘴!”陈俊霖本来就心情不佳,此时被保宝旦勾起心事,更是大怒:“你给我好好喝你的酒,再有废话,我让你连这点酒都喝不成!”
保宝旦是真的喝醉了,平日里他对陈俊霖象老鼠见了猫一样畏惧,此事竟然仗着酒意说道:“真是奇怪,外面那个守城的将军姓陈,你也姓陈,可是人家却威风八面,在城楼上不可一世,你这位陈将军却只能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躲在这里,传出去对将军的英名未免有所污损吧!”
陈俊霖大怒,站起身挥手将保宝旦手中酒坛子夺过,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登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保宝旦尖叫一声,如丧考妣,竟一头趴倒在地上,撅着个肥胖的屁股拼命在泥土中吸着那些还没有完全渗进泥土中的酒水,喝着喝着,一头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过不了多久,就响起了呼呼的酣睡之声。
他这样的情况陈俊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陈俊霖鄙夷地看了眼,叫过了两名士兵:“给我看着这个胖猪,不许他到任何地方去,我这就去城楼,协助守城!”
“将军!”被他叫过的士兵犹豫着说道:“陶大将军临行前再三嘱咐你的任务就是看着保宝旦,城楼上打得再如何激烈也不管您的事啊!”
陈俊霖不耐烦地说道:“你看他这个样子,就和废物一样,还能有什么威胁?现在城楼吃紧,难道让我们的人在那孤军奋战?我是个军人,不是看管犯人的狱卒,这里我最大,一切都听我的!”
两名士兵无奈,只得由着陈俊霖去了。
陈俊霖才走,地上的保宝旦翻了个身子,嘴里咕哝着说道:“酒,酒……”
一名士兵踹了他一脚:“整天除了喝酒你还会做什么?废物,真正的废物,占城有你这样的国王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象是被这一脚踢醒了一样,保宝旦居然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了四周一眼,问道:“陈俊霖将军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他了?”
“我们陈将军帮你守城去了!”士兵没好气地说道:“他妈的,要不是要看着你这个国王,我们也早上去和安南人杀个你死我活了,现在呆在这里一动也不能动,真和囚犯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