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墙另一边的音乐声似乎远了,静了,高高挂起的广告牌把红色的光投进车内,照映在车内的女孩脸上和另一个男人身上。

巧克力掉在地上,女孩忽然觉得喘不上气,心口压了块大石头似的难受,冷汗爬了一背,她几乎要干呕了,可是什么也呕不出来。

女孩恍恍惚惚在墙边蹲了好久,空洞的眼睛挤下一滴干涩的泪来。她起身一步步走进那条脏乱逼仄的巷子,脚后带起的那一点灰尘都疲惫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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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高档公寓几乎看不出它最开始的样子,屋子的门窗都死死关着,几只蟑螂吃饱了,动作滞缓地在地上爬行。

衣物,床单,饭盒,满是油渍的盘子,各式各样的垃圾堆积成山,屋里的每一处都喧嚣着,为展示房主人生前的混乱而滑稽地争芳斗艳。

恶臭味掩盖住大部分的血腥味,直冲冲逼得人要缺氧。

周珉捏住自己的鼻子提起来,尽可能隔绝气味,吐槽:“这治好了我多年的洁癖。”

江渔也被气味熏得略感头晕:“我怎么没看出你有洁癖。”

周珉摆摆手说:“哎呀,间歇性的,间歇性洁癖。”

江渔没理周珉,循着味道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见里面那颗人头。

那是一名女性的头,她双目瞪大至瘆人的地步,脸上的白带着干滞,是失水后的不新鲜的衰白色,薄唇也干涩皱缩着,勉强还能分辨出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的脖子上有多处肉眼可见的不规则砍伤,头皮上也粘着血痂,这里秃了一块,那边光了一片,有些地方耷着毛绒绒的短发,像是个大蚂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