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太监,可有腰牌?”一名年轻官员在阿尔西的陪同下缓步踱来,沉声问道。
阿尔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站在一旁,等着瞧热闹,他身旁的这位可是正经八百的宗室子弟,黄带子——功宜布,豫通亲王多铎四世孙、辅国公塞勒第五子,而对面那位最先发难的滚刀肉,也是宗室子弟,康熙五十年袭爵奉恩将军的康泰。
听的对方要他拿腰牌表明身份,才肯相信他是太监,高进喜气的只差骂娘,这年头,难道还有人胡乱冒充太监的?今日他是跟随贞武微服出的宫,而且就只在神武门外,根本就不用领取出宫的腰牌,哪来的腰牌给他们验看?他一张脸登时就黑了下来。
太监出宫是必须要有腰牌的,见高进喜拿不出腰牌,一众人自然以为他是在虚言诓骗,胆子登时便大了起来,立时便有人起哄道:“既是拿不出腰牌,把裤子脱了让我们验明正身也可以。”
太监最恨别人笑话他没卵子,听的这话,高进喜不由狠狠盯了那人一眼,暗自记下他的容貌,不成想,此举却激起了众怒,“得,这东西居然还敢横爷?”
“没眼力劲的东西,竟敢在这里撒野!”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四九城不开眼的东西现在是越来越多了。”
“我呸,人模狗样的东西,这是仗谁的势?”
就在众人一片讥讽乱骂之时,神武门护军参领温普匆匆赶上前来,径直走到高进喜前面,瞧了一眼对方的装束,沉声道:“你是哪个衙门的?”
看到这情形,十数步开外的贞武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回身扫了一眼,见仍有不少的官吏在忙碌着安排秀女进宫挑选和有序离去,他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前去围观的多是游手好闲的勋贵子弟,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一动,这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当下便迈步前行。
一见贞武这架势,一直跟随他左右的一等御前侍卫达春不由吓了一跳,那些个勋贵子弟年纪轻轻,根本就不可能认识贞武,而且一个个口无遮拦,若是出言无状,冲撞了贞武,那可不是小事,他忙紧趋几步跟上前,谨慎的道:“主子乃万乘之君,岂可轻涉险地?”
贞武微微摆了摆手,道:“宫禁之地,岂能谓之险地?”
见贞武有意曲解,达春便直言道:“皆是涉实不深之勋贵子弟,恐出言无状,冲撞了主子,有伤主子圣明。”
贞武回头瞥了他一眼,含笑道:“届时,看朕眼神行事。”说着,便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
听的这话,达春不由苦笑了一下,看来,皇上是有意让那群勋贵子弟吃点苦头了,他也不敢多事,忙压低了帽子,快步跟了上去。
且说处在人群中的高进喜一见惊动了轮值的护军参领,心知今日之事已是无法善了,他也不敢回头去看贞武,此时若是向贞武求援,也显的忒无能了一点,日后休想再被委派差事,他在宫中虽然不是首领太监,但因为是恂王府的旧人,颇受贞武看重,在宫中也算是颇有脸面,当下他便沉声道:“洒家出来的急,未带腰牌,叫神武门轮值的首领太监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