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管家連忙將少爺拉開,怕正在氣頭上的炎灼失控。傅白露無可奈何,拿起手邊的東西便朝著炎灼扔過去——
茶杯,鏡子,鉛筆母親的梳子。
木梳子有些年份,經不起折騰。
等到鬧劇落幕,傅白露拿起斷了齒的梳子,蹲在角落抽泣不止。他小小的身體不住顫抖,而悲傷則是一張大大的網,籠罩著傅白露透不過氣。
江溯來到他身邊,將他緊緊摟進懷里。
傅白露“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哥哥,梳子壞了。媽媽的梳子壞了嗚嗚你賠給我。”
為表誠意,江溯找了木工師傅,還找了東陽木梳的手藝人。他特地拜師學藝,做了一把梳子還給傅白露。從不得要領、滿手血口子,到手工開齒、完成第一把梳子,江溯花了幾個月時間,只為一樣配得上傅白露的賠禮。
江溯戰戰兢兢將梳子遞給傅白露,怕小少爺嫌棄,怕他覺得襯不上母親的那一把。
誰知,九歲的傅白露一眼便著了迷,喜歡的不得了。他揣在身上,天天都要拿出來看看,“哥哥,我把頭發留長點,你就能用它給我梳頭發了。”
九歲時,傅白露將頭發留到耳根處;到了十二歲,他留到了脖頸;年齡再大一些,傅白露干脆蓄了長發。
當年的手工木梳,早已因為壞損而被摒棄,不再使用。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這些年,江溯看他用壞了梳子,便主動給他做新的。
這些年,傅白露的頭發也只有江溯能碰。那是他為江溯留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