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给威尔斯医生打过电话，也没有求助于任何亲近的人。他过得浑浑噩噩，清醒时明白自己会出现幻觉，却甘愿就这样陷入进去。

他愿意背负着虚假的期盼度过一生。

午夜的时候，雪下得大了起来。

程晏在倏倏的落雪声中惊醒过来，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今晚他睡觉之前忘了拉窗帘，现在窗外暖黄的路灯被漫天的大雪遮了一半，冬青也慢慢由绿变白。他挣扎着坐起来，想要去关上正在往屋里漏雪的窗户，一抬腿才发现屁股下面的裤子湿了。

他恍惚地伸手向下摸，摸到一手微凉又黏腻的水时才反应过来。

发情期来得猝不及防。

程晏的发情期一般会在十月中旬开始，持续七到十天，很少出现差错。从他第一次发情至今，秦嘉远从未缺席，程晏永远都可以得到Alpha细心的爱抚和照料。

如今秦嘉远的离开给他造成了难以估计的影响，他体内的信息素开始紊乱，导致发情期提前到来。

他还陷在最深最美的梦境里不肯回头，而对Alpha信息素的需求极度渴望的身体却开始从内部打破他的幻想。

程晏在最需要秦嘉远的时候变成了孤身一人，他甚至还未来得及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状态，就已经在一个下着雪的晚上醒来，发着高烧，小腹沉坠，身下的水甜腻温热，顺着大腿缓缓流出，已经浸透了他的睡裤。

Omega变成最需要保护和照顾的小兽，他蜷缩成一团，呆滞地咬自己的手指。

“嘉远……嘉远……”程晏后知后觉地生气自己的Alpha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甚至连自己叫他也不肯醒来，“……嘉远！”程晏把手试探地伸向床的另一边，摸到冰冷的被单时才有一瞬间的清醒。

“别怕，宝贝，这是你的发情期到了，这是每个Omega都会经历的一关，你在学校也学到过，不是吗？别怕，乖，别怕。”他想起第一次发情时秦嘉远抱住他安慰他的话，尝试把自己的心理状态调节到更好。

他怀疑自己疯了，他竟然用手指去掐后颈的腺体，来模仿Alpha齿间的力度。

“你需要一个Alpha来帮你度过这次难关，他会在你体内成结，也会咬破你后颈的腺体来标记你。好了，抱紧我，可以吗？……可能会有点疼，但这以后我们的信息素会融合，从而成为一体。”

“你愿意和我一起吗？晏晏？”

他们的第一次，秦嘉远在程晏面前变成一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一边充当他的老师，一边又在Omega看不到的地方扮演一只气息腥臊的野兽，咬着Omega的脖子双眼通红。

“别紧张，放松……乖孩子。”

“这个过程叫成结，我和你一起在书上看过的，记得吗？”

饱餐一顿的Alpha搂他在怀里，让程晏湿漉漉的脑袋紧贴他的胸膛。

他一点一点地给自己的Omega梳理头发，大拇指轻轻按压他的睫毛，程晏有些痒，用手轻挠丈夫的掌心以表抗议。